oceaneye

受诫 1

*大小姐 x 好学生

  

| 关于你的所有,最后都变成了刻在我心上的情诫。

  

  

1.  

家里总是阴暗潮湿的,即使一天搞几次卫生,也驱散不了那股接近腐烂的气味,虫类的体型和炎热多雨的南方相称,大的近乎吓人,在漆黑如墨的夜晚,蟑螂便会从印着大块霉斑的墙底钻出,肆意地穿梭在家里各处,留下轻微索动的痕迹。 

 

贪图便宜租的房子阁顶,到了夏天热的像蒸拿房,闷得人喘不上气。窗外附近是高耸的写字楼,深夜加班的人们还在工位亮着灯,洒落在窗上,像那遥远又亮的刺眼的星点,温柔的照耀,却又残忍的划开高楼和城中村的界限。 

 

宁艺卓和一家人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城中村的小阁顶里,受着光线一日复一日,却渺小的犹如尘埃,存在感甚至还比不过写字楼里的一只蚊子,每天庸庸碌碌,只是为了温饱活着。 

 

早晨5点30起来的时候,天还没有亮透,妈妈却已经早早起来在厨房忙碌着,等宁艺卓换上校服,洗漱完毕之际,早餐也掐着点端上了餐桌:“宁宁,快些趁热吃。” 

 

为了省钱只开了一盏小灯,可即便是昏暗成这样,妈妈脸上的淤青还是清晰可见。 

 

“吓到你了吧,其实只是看着严重而已。”妈妈徒劳地拿手遮掩:“你爸他不是故意的。” 

 

那印在眼眶处的淤青已经慢慢的肿胀浮起,由深青色转变成了发紫的红,顺着指缝向外蔓延,和脸上沧桑的痕迹一起,融成了苦难的样子。 

 

“你要体谅你爸爸,毕竟之前我们家……” 

 

宁艺卓真的烦透了妈妈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话,带着怀念以往生活的语气,轻飘飘的就把现在所遭遇的一切苦楚给抹平。她承认以前自己也曾有过幸福温馨的时刻,那时家里还不像这样落魄,爸爸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,妈妈也还是温柔美丽的知性主妇,住在周围的孩子最羡慕的就是宁艺卓,因为她总是有数不完的漂亮衣服和新奇玩具。 

 

可随着爸爸的投资失败,合伙人卷着货款跑路,巨型的债务压垮了这个看似体面的家庭,把所有一切能卖了都卖了,却依然不能填补的欠债缺口,由老板转变成货车司机的身份反差,让爸爸患上了成日酗酒,靠着殴打家人来发泄不如意的坏习性。那些精致的玩具和衣服锁在床底的小箱子里,就像一场泡沫般的梦。 

 

宁艺卓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反抗,但是换来的却是爸爸变本加厉的殴打,以及妈妈在旁边的劝阻:“宁宁,别惹你爸爸,我们熬过去就好了。” 

 

一下又一下敲击在身上的重击,爸爸涨的脸红脖子粗的怒吼和妈妈的哭泣声一起,变成了宁艺卓习以为常的日常。 

 

真的会熬过去吗? 

 

如果上天真的有灵,为什么偏偏挑中我家,让每个人都患上了这该死的穷病。 

 

宁艺卓喝完了豆浆,将还热的水煮蛋留在了碗里:“敷一敷脸。” 

 

妈妈叫她不要浪费,赶紧吃掉的叫声还在后面,宁艺卓就已经跑出家门。 

 

学校在城区,离家并不算近,为了节省路费,宁艺卓每天都会早起步行去上学。原本她不应该出现在这种以学费高昂闻名的私校的,但是私校近些年为了提高升学率,以丰厚的奖学金吸引了一批成绩好的学生入学,对于家境贫困的学生甚至还提供了免除所有学杂费,提供助学金的举动,宁艺卓和其他成绩好的同学就是被破格纳入私校的第一批好生源。 

 

但彻底融入并非易事,在这群非富即贵的祖宗们看来,这些占着成绩好的光,进来和他们共享他们家的钱堆砌起来的资源的好学生们,无异于跗骨之蛆,啃食着他们的血肉,是靠着他们手缝里漏下的小财活着的臭虫。 

 

欺凌在这里成了心照不宣的事情,即使闹到了明面上,老师们也只会劝着好学生们忍,毕竟拿人家的手短不是吗?弱肉强食,阶级分明才是这里的唯一校园准则。因为不堪欺凌转学的好学生比比皆是,但宁艺卓不行。 

 

挣得钱大部分都被爸爸拿去喝酒买醉了,她迫切的需要这笔学校补助来支撑着家庭的开支,供他们家在这永不见头的穷病下苟延残喘。 

 

所以哪怕是现在这样,宁艺卓脑里的唯一念头也是要忍。 

 

没关系,反正她很擅长忍耐。 

 

今天是学校发补助的日子,也是崔度妍她们最喜欢折腾她的日子,找了个借口,拿到了那份属于宁艺卓的补助,之后又把她架到了厕所。 

 

“宁宁啊,想要这笔钱的话,就像狗一样趴着吧。” 

 

“沾着我们的光活着的臭虫,就应该活的像狗一样才更讨人喜欢。” 

 

在厕所隔间被压跪着,洗过多次单薄发白的校服下是绷紧的腰背,女孩们笑着打开了摄像头,把钱一张张摔到宁艺卓的脸上,再游刃有余地看着她狼狈的四处捡的样子。 

 

“怎么这么贱啊,嗯?” 

 

越发越尖利的笑声,脑袋被按压着贴地,嘴唇碰上那还带着铜臭的纸币时,宁艺卓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,这也极大的取悦了那群女孩,一桶水浇湿了她的全身,女孩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,旁边传来了一声敲门声音。 

 

“咚咚。” 

 

声音不大,却成功的止住了女孩们的动作,她们脸色惨白,嘴唇喏喏地想要解释什么,但那头似乎没有要追究的意思,声音是甜脆的,语气又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淡:“要上课了。” 

 

仿佛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,伴随着她声音响起的是上课的铃声,女孩们如临大赦般的跑了出去,厕所瞬间安静了,但很快的,珍玛丽鞋哒哒的声音,由远及近,最终停留在宁艺卓的面前。 

 

宁艺卓来不及躲,只好把地上的钱全部先捡起来,也顾不上是湿的,紧攥在手里,带着戒备看着走到面前的高挑女生。 

 

精心打理短发,带着亮眼的浅棕色,脸部线条是柔和的,弯过翘翘的鼻尖,最后收在下颌,绷成了一条精致的弧度,眼睛圆圆的,低头看人的时候微微下垂带着点无辜的味道,但眼神又是冷的,冲淡了脸上的甜,多了几分青涩莫辨的少年气,肤色像那峰上终年不融的雪,纤细的手指上还勾着一个包。 

 

“起来。” 

 

这是她开口对宁艺卓说的第一句话。 

 

宁艺卓无端有些紧张,慢慢的站起身来想走,但女生又堵住了门口,所以她只能贴紧了墙壁,任由女生身上的香味逐渐侵袭了自己周围的空间。 

 

跟甜腻毫无关系的冷香,苦橙混着木质调。 

 

“谢谢……” 

 

明明应该感激,宁艺卓却不知道为什么越说越小声,最后连头也开始低了下去。 

 

“你不难受吗?” 

 

“什么?” 

 

看见宁艺卓还一脸懵的样子,女生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:“你衣服湿透了不难受吗?” 

 

“脱掉,换上这套。” 

 

隔间门被咔哒一声锁上了,密闭的空间,亲密的有些过分的距离,女生从包里掏出一套校服递到了宁艺卓面前。宁艺卓解扣子的手都在抖,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,内衣也被浇透了,勾出了漂亮的圆弧型,漏出了藏在校服底下,未被阳光照耀过的白。 

 

后知后觉的臊感席卷了宁艺卓,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单凭女生的一番话,就言听计从的在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的面前褪去自己湿透了的衣物,但站在对面的人似乎很满意她现在的样子,自上而下的,毫不遮掩的打量,扫过她的脸庞,脖颈,肩膀,她身体的每一寸都似乎在眼中无处遁形。 

 

宁艺卓伸手想要拿过女生手里的衣服,却反被她扣住了手腕,进一步压身贴近了距离:“啊,怎么办呢?你这里也湿了。” 

 

很苦恼的语气,手却贴上了廉价的棉质内衣,捏着柔软的胸脯,在海绵垫上做了个抓握的动作,淅沥沥的水声,海绵垫上的水分被挤干了,流出来的水顺着女生的手臂向下,在宁艺卓身上留下几道浅淡的水痕。 

 

过度的羞耻,让身上也蔓上了一层淡粉,宁艺卓眼睛也变得湿漉漉的,喉咙却像堵住了棉花,讲不出话来,女生再次靠近了,亮晶晶的嘴唇贴上了绯红的耳朵:“好了,现在干一点了哦。” 

 

声调轻快的仿佛她刚刚真的只是出于好心在帮宁艺卓的忙,带着冷香的衣服盖到身上,女生仔细的帮宁艺卓一颗颗的扣好校服上的扣子,指甲是晶莹的肉蔻色。 

 

套在身上的校服胸口处还挂着一个名牌:[金旼炡]。 

 

在学校里没人不知道金氏靠渔业发家,凭借着几代的野心和眼光扎根国内大半房产业,成为房产业说一不二的龙头的创业奇迹,正如没人不知道金旼炡这个名字。 

 

金氏掌门人原配所生,也是目前为止金氏这一支唯一的后代,铁板钉钉的下一代金氏继承人。 

 

如果说财富也要分等级,那金旼炡就是那塔顶的塔尖。 

 

学校里的黄金人脉,人人都想攀上的高枝。 

 

可这颗房产帝国桂冠上的明珠,此刻却对着阁顶里的尘埃投下了垂怜的目光。 

 

——TBC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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